第 33 章

夜深了。月色順著窗口斜斜撒進雲七的房間。她靜靜坐在窗口處，處在月光下，呆呆盯著身下的影子移不開眼。

對於背叛。她很敏感。也許是她未化形時有太多這樣的經歷，所以信任這個詞在她這裏比命重要。

她知道那個女人，從她眼睛裏雲七便明白，師父於她而言是全部、是可以豁出性命的信任。但結果，雲七也從那女人眼中知曉，難以置信，錯愕，甚至麻木。

想著想著，雲七把頭埋進臂彎裏，她不是心疼自己的過去，而是心疼那個女人。

“咚咚咚——”

嗯雲七聽到面前的窗子傳來響聲，順著聲音她探頭望去，突然一張鬼臉顯露嚇得她連連後退，站定後猛地喊一聲小九。

見被識破，靈九從窗口跳進房間悻悻摘了面具，有些難以置信，“怎麽被識破了呢？不應該呀？”

“你帶的這個跟上次在山谷腳下的是一樣啦！”雲七瞥他一眼聳聳肩回道，說完還問他為什麽不走門要走窗戶，還問他來何事。

嗯——聽到這話的靈九將手伸在她面前比了個手勢露出一個神秘的笑意，“嘿嘿！”

話還沒說，下一秒飛快擡手攬過雲七的腰抱著她飛出窗外。

“啊！”雲七驚呼一聲回頭猛拍靈九一下，“你要嚇死我啦！”

靈九聞聲抿抿唇笑著說帶她去個好地方。

嗯雲七還沒回過神人便被拽上一輛馬車飛出城外。

不知顛簸了多久，馬車終於停了下來。靈九跳下車接著轉身將人給扶穩。

站定後雲七才註意到四周。很黑，黑的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。

“這——是哪裏呀？”

註意到雲七的緊張後，靈九勾唇一笑，告訴她前面是懸崖。

啊！雲七下意識往靈九身邊靠靠。

這時的靈九低頭瞧著緊緊湊過來的雲七得逞似地翹翹唇，接著擡手打開火折子送到她眼前，“你再瞧瞧！”

順著火光，雲七對上眼前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，接著又轉向腳下。啊——沒有懸崖，是一大片草地。

“你又嚇我！”雲七略帶怒意地跺跺腳。被靈九瞧了他又得逞一笑。

“被黑暗籠罩著，所有的一切都是靠猜的，而有了光亮之後才能真正看清——”

嗯聽到他說這話，雲七有些發楞，眨巴眨巴眼睛後又望向他。靈九呢，則笑著望向其他地方，過了會兒順勢坐下。

“今日被捕的女人，她信任的人一直是她師父，謊言被戳破之時，信念崩塌，所以麻木、錯愕。但，換個角度，她原來一直生活在黑暗裏，今日之事算是一點光亮幫她看清了其他人！”

這——好像也有道理——雲七順著他的話默默也坐了下來，如果她一直不知曉，那她會一直沒有痛苦還是會——

“她終有一天會知道的！只是早晚的問題。”靈九輕輕回著雲七的話，註意到她的沈默後又解釋道:“對於利用她的人來說，她總會有失去利用價值的一天。”

唉——利用——雲七眨眨眼睛微微低下頭。

“所以——”靈九猛地湊到雲七面前，近得能探到他的呼吸，這逼得雲七不得不擡起頭看向他，“不用為她過於難過——”

啊——雲七臉頰有些泛紅，盯著靈九的眼睛也微微沈下去，半晌待靈九笑著收回眸子她這才吐口氣。

“提前知曉，難過是有的，不過也並非全然是壞事！這世上永存的，只有利益罷了，早知道早解脫，況且她入了獄，燕山門便不會有其他過分的舉動了——是好事——你也不用擔心——”

是嗎？這是好事永存的只有利益？雲七陷入沈思，轉眸望向身旁的靈九，他此時正斜靠在草地上，眼睛望向遠處，嘴角還是那抹似笑非笑的韻味。

對於這種事，他似乎看的很透徹——雲七心裏念了一句又緩緩轉回眸子。他經歷了什麽。周圍也陷入寂靜。

又過了半刻，夜深了，靈九拍拍手上的土站起身，接著又將手伸雲七拉她起來。

雲七盯著伸過來的手看了好一會兒接著伸出去握緊他的。

“有沒有好一些！”靈九笑望著她。

雲七聞聲微微點點頭。可就在轉身離開之際，突然一聲長嘯打破黑夜的寂靜。

接著嗷嗚聲此起彼伏。

“是狼！”二人幾乎同時喊出聲。話音剛落，四周便冒出許多深淵般的綠光。

這是雲七化形後第一次遇見狼，雖然之前與狼群打架，骨頭幾乎被咬穿了，但她還是擺出一副架勢死死瞪著眼前的狼群。

二人和狼群對面而立，相持不下。大約僵持了半刻，一聲狼嘯劃破天際，接著為首的一頭狼便朝雲七猛地撲過來。

雲七一個猛子閃過，剛想掏出斷刃給它一劍，結果回頭之際竟瞧見靈九被幾頭狼圍著。於是，她一個翻身踏著面前狼的頭蹦到靈九面前，一只手護著他一只手握緊匕首朝那幾頭狼砸去。

這模樣給靈九看呆了。可局勢兇險，他也顧不得發楞，也猛地湊上前出擊狼群。

兩隊難解難分。但狼群像是被下咒般不顧任何招式地往倆人身上啃。

尤其是靈九，所有的狼都前仆後繼地往他身上撲，而且專挑脖頸下口，仿佛要治他於死地。

這就很奇怪，雲七身邊的狼很少而且都還是年幼或者年老的，不堪一擊。反而撲向靈九的，不光數量是她的三五倍，個頭也都極大。難道是知道靈九能力強，所以強強相對可這不符合規律呀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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